2014年6月28日 星期六

有光乍現--羅智成【光之書】





羅智成光之書摘錄2014. 6. 15

  深夜翻讀羅智成的詩集,很多不懂,只被他豐富華美的文字炫目神迷,雲花水月都如他管轄般,無怪乎稱之詩皇,自有李煜的豪奢,更加霸氣。
  或許要當詩人,念哲學比念文學要來的好?



1.      愛情將使我腐化為一個詩人

2.      哎,我是
我的心日日都在出發的人

3.       
且有光琢磨露珠
湖秤量雲朵
有些沉思是
我們盥洗未竟的睡意
--------------------------實驗林

4.      宗教只是信仰的一部份,錯誤明顯的那一部分

5.      在這最孤寂的一萬年裡,錯誤對我們的愛情是必須的。

6.      詩,是生活中永遠不會被找到的解答的替代品。詩的豐盛往往是圳或其他媒體難以勝任、承載的,寫詩之所以令人著迷,是在工具的有限跟生活的無限之間,我們床造了屬於自己的,某種恆久的暗示或關聯,並讓他們彼此「存在」、「顯現」。

如果我們選擇讓紙飛機誤點






       第一次讀林達陽的詩集,用字不晦澀,意象不難理解,彷彿像是讀著某個詩社的學長寫的詩。我想像著一個溫柔的大男孩,低頭在靠窗的木頭桌子上寫字,日光穿門入戶映照著他的臉龐,他的睫毛低垂,偶爾微微的顫動,而我如同他身後的陰影,靜靜地凝視著。
        陽光漸漸迷濛,小教室染著橘黃的光暈,男孩拂了拂桌面,起身離開。臨走時,書頁散出一張紙片,上面寫著: "我已經來到這裡......"

       他去到了何方? 他在對誰訴說? 那裡,是他嚮往已久的,遠方嗎?



  卡爾維諾說,"星星是我們永遠無法抵達的,然而航海者仍須要靠它指引方向。"我找不到比這句更能詮釋"遠方"的話語了。遠方可以追尋但永遠無法實踐,一抵達就不可在,但我們會不斷朝它前進。這是人類的癡迷還是文明的宿命?



  最喜歡的三首詩,但都沒有到願意手抄的程度,於是就轉錄於此吧!



【穿過霧一樣的黃昏】
最好的日光已經來過這裡
午後六點的車載滿旅人,穿過
霧一樣的黃昏,面無表情的旅人
在鐘聲裡抱著別人的行李,在鐘聲裡
微微震動的引擎持續運轉
金色的慾望潤飾了生活的鋸齒
化作汙水,流出不再吹奏的管樂器

最好的樂器也曾穿過風雨的洗劫
留下音樂,穿過敘事的歧路
留下樂手──不存在的小鎮裡
或許也有樂手如我,等待野草自己動搖
傾身指出風的捷徑,一支老歌
穿過日子的攔阻,邏輯的限速
往日雲雨在我四周變化還原,成為光
以及迷霧,空白的手札裡世界為我
留下難題:「最壞的故事該如何言說
以一種更理想的外國語」我默默捲舌
試著發音,黑色刺青露出在霧一樣的
黃昏裡──晴天的閃電,青春的暴雨
有人撐傘,碰觸草本植物一般的祕密

碰觸而不參與。留下溫度在潮濕的陰影裡
而非腳印,留下花木低低掩著沒有香息
留下字句守著情節讓光線繞過我身
抵達黑暗,留下輪廓而非形體
守著記憶如留下一句有韻的俚語
守著我的食糧,我的身分與恐懼
穿過霧一樣的黃昏我不知道
有沒有一條河將替我繫上新鞋有沒有
一條路,繼續替舊鞋記載磨破的謎底
不可知的遠方始終藏匿在風景之外
傳來神諭,或者樂音
全能而無知,擦拭眾人擲出的錢幣

不完美的輪子繼續滾動,在途中
我仍相信霧就要消散了即使
遲遲沒有,黃昏從不同的方向慢慢
穿過我,放棄了我,留下更深的黑夜
在前方漸漸凹陷如一人影
穿過霧一樣的黃昏搭上六點的車
滿懷歉疚,不知要往哪裡去



【我已經來到這裡】
十二月如水,十二月
在井一樣的內心裡
鴿群飛過,留下複雜的痕跡
 
冬季下午,陽台上有充足日光
曬著葛藤的捲葉。書的那頁攤開
於桌上,其他頁斂闔於下:
內隱的情緒,透明酒水,溫暖音樂
繞過窗欄美麗的弧線一遍一遍
凝成飽滿的露水,試圖滴落下來

往日情人像下陷的木椅
最美的紋路已經裂開,空隙伸展
成為難以抉擇的兩條路
路旁有樹,樹下有人走走
停停,閱讀寓意曲折的小說集
午寐一樣沉靜

我已經來到這裡
園子裡無人穿越,似乎有雨
淋濕懸空的繩索。衣物
已經晾乾了收在簷下
此刻我是溫暖的,有那樣的餘地
去回想一種安寧而
模糊的花香,柔軟心意
遲疑的妳

我已經來到這裡



【如果降下大雨】
如果降下大雨在單人的旅程裡
眾神以雷電尋找我
沒有訊號的手機,如果
無聲的行走使我迷失如一隻鞋
為時時對稱另一部分的自己
感到疲倦,如果時光的鞋帶
纏繞我從這端穿過那端
綁緊一條潮濕的路
彼此成為行李與捆繩,成為
各種形狀的容器
只承受而不延伸其他
更柔軟的話題

我該如何許下承諾如果
容器裡盛放著其他容器
如果大雨降下,傾力撞擊一頂
旅人曾戴起又脫下的草帽

如果我的前額凹陷,愛上某人
如果沿途花朵因體熱產生。大雨裡
所攜帶的乾糧皆因浸水而溶化了
不可知的夜色充滿我心而明日
陽光將選擇超越我在下坡路
一個明亮的夢能吸引所有陰影從後
追趕我,從一種感覺
變成一種行為

我想說的很少但想法
很多,如果降下大雨
我不願只陷入一種腳印
我換穿千百雙鞋,找一個腳型
走一條路,希望能抵達無數方向
之一,如果降下大雨
打濕我的鞋讓我安心
打濕所有語氣讓我著迷於一張臉
蝴蝶般的水光靜靜撲動,難以解釋
像一支安坐下來的音樂

如果降下大雨使有翅的
和無翅的都無法飛行
如果泥濘的行走淤滿漣漪
淤滿日常的光影、言語
在異地的胸膛輕輕起伏
等待流動,等待承認與聯想
如果大雨沖刷讓我顯露出一種
終被分辨出來的口音,如果一張
逾期車票伸出屋簷讓全部的美景
在這裡避雨,讓簷角滴下水落在遠方
此地我試圖明朗地構想:
如果雨停
該如何手寫一封長長的信寄回去
只問妳一個問題


2014年6月27日 星期五

一個今天,勝過兩個明天

天地悠悠 過客匆匆 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 生死白頭 幾人能看透

紅塵啊滾滾 癡癡啊情深 聚散終有時

留一半清醒 留一半醉 至少夢裡有你追隨
我拿青春賭明天 你用真情換此生
歲月不知人間 多少的憂傷 何不瀟灑走一回



       小學二年級時懵懵懂懂地唱著,大二的青春縫隙乍聽此歌,才覺得生命是需要累積的。以前不曾沒有注意過歌詞,如今卻也成了曲中的青春浪子了。

       致那些夜裡迷失的道路,那些漸亮的星斗,那些說不完的話語,細碎到天明。
       
       我努力的把你們的模樣記住,要帶去溫哥華回味。

2014年6月19日 星期四

偶然中的必然

  

  「喂,在忙嗎?」

  常常心血來潮地打給你,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只是突然想跟你說話,聽你總是一派輕鬆,沒有壓力的笑聲。在新竹的生活,似乎不像在台北緊張,或著是你把自己的生活掌控得很好,很單純,念書、打球,不像我老是把自己搞得緊張兮兮,疲憊不堪。
  你也有很忙的時候,可是為什麼你的聲音不論何時都聽起來很放鬆。或著是對我而言,你就是那個永遠不疾不徐的走路,不闖紅燈,照著自己步調的人。所以我聽到你的聲音,就彷彿回到以前,我們走著聊著,一眨眼就到家的時光。你對我而言,是很接近家的存在的。
  
  打開臉書,有上千個好友,或是手機通訊錄裡的無數聯絡人,但我們最寂寞無助、最孤單難受時,卻根本不知道該找誰。我承認我越來越害怕一個人,彷彿自己跟這個世界沒有聯繫,需要找個東西緊緊抓著。而我因此特別珍惜那些我可以沒有理由的打電話的人,重要的不是我想說什麼,重要的是你們會接起來,認真的問,「怎麼了?」然後之後有沒有吐苦水,有沒有發牢騷,好像也沒那麼要緊了。
  你在,就好。

  這不是時時刻刻的思念,只是一個你曾經在一段時間裡非常熟悉的人,他的影子是會附著在你的心頭的。你走到哪,看到一個跟他有關的東西,一段文字,就會想起他。你會在心裡默默地跟他對話,想像著他的表情。有時候,這只能是單向的對話,因為你可能跟這個人再也無法像過去那樣自在說話了。於是我更慶幸,我可以莫名其妙的,從圖書館讀完書騎回宿舍的路上,沒頭沒腦的打給你。可能我也只準備了一分鐘的話可以講,說完之後就沒詞了。但我還是會隨性的打給你。
  就算你不一定會有空,你還是會認真的說,之後再回電。通常,你也真的會做到。
  
  我始終珍惜著,這段自在自適的關係。重情重義的你,跟直性子的我,剛好就這麼存在於彼此的平行時空。偶然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不忘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P.S 是這段文字讓我想起你的。外文系的同學,一個很文藝,古怪的很可愛的女孩寫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很怕所謂的熱血電影,或任何呼之為熱血的事物,這些事對我來說就像玩搖滾樂還要考證照一樣,令人沮喪無比。我害怕的是,熱血電影裡總有一個那麼明確且平滑的「對手」,某一件靠著努力相信與癡心的愛能完成的事,人會沒有任何遲疑地去擁抱這一切明明殘酷的事。一切的競爭與慶祝,集體的對抗或歡愉。這一切都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常常我想知道那天天傻笑嬉鬧,關鍵時刻堅毅勇敢的熱血英雄,平時是不是也有一個最恨的人,或一個愛到想要殺掉的人,羞恥的幻想與慾望。或者是那反派角色,我常常想他說的故事一定比主角口中的光明正義,刺激有趣得多。喜歡上Tizzy Bac就是在恨死了那些男孩陽光、女孩清純的熱血電影之後,Tizzy Bac好像從一開始就是世故的了,但世故到了底,會發現人生的基底就是傻,活著本身就很傻。一開始總有人要你傻傻相信什麼,到最後你什麼都不願信了,你承認你信不信其實沒有人在乎,只好傻傻地為自己還在乎的事付出所有,都不問回報。

那天好姊妹菲比找我去看"等一個人咖啡",我爽快的答應了。後來卻突然轉念一想,比較想跟你去看。畢竟國中歲月,能夠陪我緬懷的人也沒幾個了。


2014年6月15日 星期日

與山同行




        「如果能一起走完五十天的中央山脈縱走,還有什麼大風大浪過不去?」
這是最坦承、溫柔的婚前告白,也是最難得的女性登山書寫。「山的花嫁」書寫了登山道路上的凶險難測,男女相處間不可免的矛盾跟緊張,還有友誼的堅定溫暖。登山的過程,讓人哭的比笑的時候還多。從不間斷的疲累、沮喪跟懷疑,讓貞秀、阿展還有他們的夥伴,除了二三十公斤的糧食裝備,還有更難拋開的心理重擔。
隨著旅途一路前進,他們的摩擦不斷加劇。回歸原野,山逼使他們面對生存的嚴苛,強迫他們放棄文明的矯飾。不再用「體貼」、「關心」等理由,美化說不出口的彆扭、做作,有任何意見、情緒,即使可能會讓對方一時不舒服,都要說出來,因為在山上的每個時刻,都需要夥伴的互助合作,不能夠心存芥蒂。越往山裡走,越需要赤裸坦率的溝通交流。原來,當我們走入山林,我們拋棄的不只是舒適的生活跟便利的電子產品,我們也必須卸下我們層層包裹的禮教包衭。那對於一個真正的行者,太笨重了。
於是我們走山的時候,行囊是沉甸甸的,心卻輕盈了起來。


山讓我們更靠近,卻又賦予我們獨處的時光。雖然一天二十四小時同進同出,登山的時候卻常常只屬於自己。攀登險峻的稜線時,要屏著呼吸,小心翼翼地前進;走在刺人的箭竹林時,要隨時留神別讓包包或手腳被勾到。「即使同隊,我們卻都獨自面對未知跟恐懼。」不論再親密,我們都無可避免的需要自己的孤獨時光,誠實的面對自己。

我在空白的天地之間,品嘗一種獨行的喜悅。
我感謝夥伴之間的信任,每當走過一段獨行的路,在盡頭處,我總可以看見夥伴們在前方等待,他們總在看到我之後又先行離去,留給我下一段獨行的旅程;而我也時常靜靜佇立等待身後的阿展,喜歡看他從雲霧當中走來,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
沉默是我們共通的語言,我會獨自前行,在前方,再度等待他的到來。

其實不一定要併肩同行,不一定要執子之手,只要我們約定好要當彼此的旅伴,就夠了。我們以各自的方式前進,保有自己的步伐跟空間。唯一不同的是,當我停下,回頭凝望時,你會出現,投給我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是最浪漫的蜜月旅行,也是最具考驗的婚前試煉。不知道山神會不會讓我跟一個陌生的他在山上遇見彼此,牽手下山,但肯定的是,我想要跟他當最好的登山伴侶,一起爬山、橫越我們眼前的各種困難。
我們都不夠了解自我,了解彼此,一如我們對山川的所知甚少。所以,收拾行囊,準備上路吧!當生活的全部只剩下一座山,當打包成為一種反射動作,我們把心野放,擁抱大自然的一切風雨。
        然後回首向來蕭瑟處,亦能無風無雨,自在從容。



摘錄新郎倌的婚禮誓約:
「給妳

我願像那山
平靜地包容妳所有的 狂風暴雨

是寬闊無際的三叉山
穩穩地給妳 一條不變的地平線

是絕頂的中央尖山 最尖最尖的最高點
給妳面對絕望 永遠的希望

我願意
是南大水窟的草原 雖然山霧瀰漫 雖然風雨欲來
也要帶給妳一整片的柔軟 用一整片的溫柔嫩綠 包覆著妳

是草山摩即 縱然枝椏連綿 縱然箭竹蔽天
我也想要 用這片無止盡的生命力
用力 用力 用力 的緊緊擁抱著妳
雖然有些狂野 雖然有時不修邊幅 但想給妳的是 我最原味的真誠

馬利加南的城堡 是我自我禁錮的所在
能高主峰的強烈颱風 是我定期形成的熱帶風暴

然而 烏妹浪胖的水池終會出現 萬里池的雲霧也終會蒸散雲霧
七彩湖 白石池 還有鹿角池

這中央山脈的水 雖然偶爾波濤洶湧 偶爾捉摸不定
但卻同樣地 想努力滋潤 妳路途上有時的焦躁煩悶

中央山脈 已與妳一同走過
未來的人生路程 也將與妳一起經歷

我知道 以後的路必然有著 起起伏伏 但是我更加知道
在這條路上 我將會看見更多 更多的美麗風景
發現更多更多的 驚喜與感動

因為 有妳

阿展2002.10.10中央尖溪」




2014年6月3日 星期二

散步、耍孤僻、有記錄:關於創作人的七個靈感秘密



所以如果我要創作的話,我必須要:

1. 把工作環境的干擾降到最低--> 工作時絕不可以開臉書,手機關機

2. 有每日散步的習慣-->恩,游泳可以嗎? 還是去公館window shoppingXDD

3. 設立工作進度指標

4. 明確地區分創作與行政作業

5. 他們懂得什麼時候停
榮格(Carl Jung)說:「我認為那些疲憊需要休息卻堅持工作的人是傻子。」(太中肯了啊!!!!)
6. 依賴理解我的夥伴: Phoebe Kuo Anne Chang? 誰能夠當我的日記本?

安迪·沃荷(Andy Warhol)每天早上打電話給朋友兼合作伙伴Pat Hackett,詳細講述前一天做過的大小事,他們稱之為「寫日記」,最久可以講上兩個鐘頭。 每個平常日,日復一日的,Hackett盡責的在電話另一頭記下筆記並且打出來,這樣的習慣從1976年開始直到1987年Warhol逝世。

7. 維持很簡單的社交生活-->恩,對我而言應該不難:)


散步、耍孤僻、有記錄:關於創作人的七個靈感秘密




English Version: http://blogs.hbr.org/2014/03/the-daily-routines-of-geniuses/